理想重返人间 17
高启盛把喝得满脸通红的高启强扶起来，看着远走的轿车，说：“这老东西话能信吗？”“能不能信，找泰叔打听一下不就知道了。”高启盛面露不屑，说：“自从那个女的回来之后，老东西越来越不把你当自己人……”
“阿盛……”“消息不通是兵家大忌，你已经在陈泰面前丢了一局。李有田把我们玩了，我们却还被蒙在鼓里。这时候又去求陈泰帮忙……”高启盛摇了摇头，“陈泰一定会更加看不起你的。”
高启强取出振动的手机回复信息，高启盛瞥了一眼，脸色更是不悦，“安欣又找你麻烦了……本来就够烦了，还要火上浇油，弄得陈泰现在看见你就烦……”
“行了，别说了。”高启强拿着手机，略作思考，说：“直接找李有田对质吧。在那之前，查查他们怎么拿到的用地审批。”“肯定跟那女的脱不了关系。莽村那么封闭，找人打听消息，能信得过谁啊。”高启强没答话，看着手机屏幕若有所思。
“你们说，这要是我和队长搭档……”张彪轻轻擦拭手里的奖牌，说：“结果会怎么样？”施伟和姜超抬头看了张彪一眼，没有说话。一边的老赵出声：“怎么样，你还想得特等奖。”张彪走到墙边，把大比武“团队一等奖”的奖牌挂在李响“个人一等奖”的奖牌上面，“万一有呢。”
“真敢想。”“有有有。”“来我给你画一张。你想要几等奖都行。”
张彪没理众人的调笑，回到座位，看了一眼队长办公室，又看向对面的安欣，“响哥去哪了？”安欣抬起头来，反应两秒，似乎在确认是不是在问自己，确认完毕，又低下头去，“回莽村显摆去了。”
张彪疑惑地看着他，“你们俩又密谋什么呢？”安欣没抬头，“待会跟我出去一趟吧。”“去哪啊？”“一起去看看师傅。你也好久没去了吧。”
张彪愣着没答话，安欣又抬起头来，“你不是想知道我们在密谋什么吗。”
张彪跟着安欣到了医院，正碰上高启强从里面出来。“安警官。好久不见。”高启强冲安欣笑笑，“来看曹队长啊？”
安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高启强，“没有好久不见吧。前几天不才见过。”
高启强的笑容僵在脸上。安欣继续说：“哦那天高总没在。你们那个唐总接待的。忘了忘了。”高启强笑着点头，“是是。最近真的是太忙了。对不住啊。”
张彪用充满警惕的目光看着高启强，高启强对他笑笑，又问安欣：“今天李队没来。”安欣点头，“有事回家去了。你这是？”
“来看个朋友，本来还想碰碰运气，看能不能碰上你和李队长，请你们吃个饭。”安欣露出一个标准的假笑，“那真是不巧。”“没有关系，反正都在京海，也跑不到哪里去的，改天有机会。”
安欣和高启强道了别，去到曹闯病房，给麻子回了个信息。张彪在曹闯床前坐了一会，两人便驱车回去。
“高启强正在争莽村的项目吧，这个时候来医院，应该没安什么好心。”张彪想了一会，又说：“你怎么刚好能碰上他呢……这段时间你老找他麻烦……你刚才是故意告诉他，响哥回了莽村？”
张彪看向副驾上的安欣，安欣没有说话。
李响从屋里端出两碗菜，放在一张圆桌上，“四伯五叔，吃好喝好啊。”院里摆了几张大圆桌，每张桌子都坐了几个人，还空着好些座位。
李响进到屋里，在李山身边坐下，对正饮酒的李有田道：“有田叔，这也快中午了，让工地那边的乡亲一块过来吃饭吧，我去叫他们。”“哎哎，你别去，让宏伟去。”一边嗑着瓜子的李宏伟看了李响一眼，慢腾腾地起身出去了。
李响又给李有田倒了杯酒，“怎么咱们村自己搞起工程来了？”李有田笑笑，说：“你这刑警队长消息不灵通啊……”“他又不管这个。”李山打断了李有田的话。
李有田继续说：“青华区要变开发区啦。政府要修高速公路，得从咱们村过。”“这消息准吗？”李响做出一副不敢轻信的样子，李有田喝了一大口酒，“那还能不准啊。”
“我也不是一点消息没听到……”李响顿了一下，故意压低声音说：“不过我听到的是，政府要让那个什么，建工集团，来搞开发啊。”
李有田哼了一声，“你那消息过时了。建工集团想占我们便宜，那我怎么能让他们得逞呢，必须得为乡亲们考虑啊。”“但是建工集团，那关系深厚，这么明着跟他们对着干，不怕出事啊。”
李有田就差拍着胸脯了，“就他有关系。咱们也有关系。那个什么，高启强，不过认识个青华区的龚开疆，还怕他不成。”李响故作惊奇地问：“您那关系比副区长大？”“大多了。”
李宏伟领着一群工人进了院子，院里一下喧闹起来。李响又出去招呼，带李顺到坐在角落的李青旁边。
李山见院子里人都满了，又带着李响到各桌敬酒，“咱们响响啊，是市公安局的刑警队长……哎老四，你家那个小子，是不是要找工作了，让他帮你打听打听。”
“哎哟莽村出了刑警队长，真是了不起啊……我家那个小子不爱出力气，就劳烦大侄子你……”“我也不爱出力气。我刚在里边跟有田叔打听了，人家在市里认识大官，我不敢和有田叔比。”李响笑着给四伯敬了杯酒。
吃过饭后，李响又把桌椅碗筷收拾起来，李山把地扫干净，走到洗碗的李响旁边，“你有事吧。平时让你显摆，一万八千个不愿意，今天怎么主动请这帮人吃饭啊。”
李响停下手上的动作，认真地看着李山，“爸。”“干嘛？” “之前我大姨不是来信说，想让咱们去她那边嘛。我想了一下，北边那凉快，还能看下雪，要不你就过去住住，钱什么的由我来出。”
“我不去。”李山拗起脸来，“就知道你有事。干嘛，怕犯罪分子报复啊，我是刑警队长的父亲，怎么能怕啊……我在这住得好好的，哦，突然不见了，那犯罪分子不是一下就发现你不对劲了。”
“爸……”“李响。”李山没让李响说完，正色道：“我这辈子吧，对不起你和你妈……你也别怕拖累我了。”李响面色沉重，李山望着他说：“别拗着个脸啦。什么都还没发生呢。”李山抚了抚李响的肩，“你现在虽然是队长了，但是那个安欣，对你威胁还是很大。”
李响无奈地继续洗碗，“有什么威胁啊。”“人家上面有大官罩着，说不定哪天就骑你头上去了，你要硬气点，别让人欺负了。”
“你爸的话也有道理。我们盯得紧一点，找机会再把人送走吧。”李响倚在门边，没看安欣，心不在焉地点点头，转身就要出去。安欣放下浇花的水瓶，叫了他一声，“你要走啊。”
李响转过脸看了看安欣，说：“我今天累了。”安欣脸上发烫，“又没要干嘛。”
两个人看着对方都有点心虚。大比武之后，两个人睡在一块时不时就会擦枪走火，往往洗完了澡又会弄得一身汗涔涔的。
李响犹豫了一下，还是没回自己那边。安欣侧身睡在靠里的地方，说：“大比武的奖牌都挂好了。”李响也侧身望他，说：“你睡那么远干嘛。”
“没有啊。这个床这么小，哪有远这个概念。”安欣狡辩完就见李响正用纵容的眼神看着自己，好像在对他说做什么都可以，不知道是昏暗里看不清楚，还是他自己想成那样的。安欣看得心慌意乱，赶紧闭上眼睛。
安欣闭了一会眼睛，又觉得李响的气息在不断靠近。他说的是实话，单人床本来就小，两个大男人睡在上边，得侧着身子或是搂在一起才没那么挤。李响的气息本来就近在咫尺。
安欣睡了半天没睡着，又睁开眼睛，李响并没移动位置，还睁着双眼看他。他看了李响一会，又忍不住凑上去搂住李响的腰。“干嘛。”李响并没阻止安欣的动作，安欣看着李响的眼睛，哑声说：“总觉得你在笑。”李响轻笑一声，手抚上安欣的后脑勺，接住安欣吻过来的唇。
“你刚才看见了吗，那谁，干嘛来了？”张彪上楼的时候正看到王秘书走进队长办公室，赶紧走到安欣旁边问他。“什么，谁啊？”“王秘书啊。”张彪见队长办公室的窗帘拉着，低声对安欣道。
安欣头也不抬，似乎毫不在意，也不答话。张彪看不出来他葫芦里卖什么药，又挪回自己座位坐下。不多时，队长办公室的窗户忽然被打开，李响敲了一下安欣的桌子，说了一声要出去。张彪又溜到靠近楼梯口的地方，眼睁睁地看着李响跟着王秘书出去了。
“安欣，这去干嘛呀。”张彪又去问安欣，安欣还是埋着头不理张彪。
“刑侦支队有不少悬案吧。缺少线索，证据不足，一查就是十几二十年，还没个结果，真是辛苦。”李响坐在赵立冬旁边，低着头没说话。“有些案子，注定没什么结果，留着也是变废纸垃圾，太耗费人力物力，得不偿失，不如尽早了结。”
李响还是不说话。赵立冬也不再绕圈子，“有个案子，应该是你师傅经手的，好多年了，就悬在那，你师傅都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过来，这案子就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有个结果了，你找个机会，结了吧。”
“什么案子？”“秦沙村的，你回去找找。”李响沉默几秒，说：“这种案子，突然了结的话，很容易引人注目，最好是等翻查清理的时候再动手脚。”赵立冬闻声瞥向李响，李响沉着地看着车前座，“这恐怕您比我懂。”
赵立冬不禁挑眉，又转过视线，说：“你师傅比你识时务多了。”李响不由攥紧了放在车门边的拳头，沉声说：“这几年，不光京海发展得快，医学发展也很快，说不定明天人就醒了，这案子说结也就结了。”
李响下了车，等在一边的王秘书对他笑道：“晚上领导请吃饭，李队务必赏脸啊。”李响没回头看那轿车，面上没太大变化，说：“真是抱歉。我晚上有约了，改日吧。”
眼见天色渐渐变暗，李响还没回来，张彪忍不住又去骚扰安欣，“这都下班了吧，响哥怎么还没回啊，没什么事吧。”安欣就像没听见似的，只是低头做自己的事。
李响坐在饭店包厢的高档圆桌前，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丰盛的酒酿菜肴。“都是这里的特色菜，尝尝看哪，李队。”一边的高启强对李响露出殷勤的笑容。
“我早就说过了吧。这种虚的可以少来一点。有事情还是直说的好。”李响没动筷子。
高启强吃了两口菜，收起脸上的笑容，说：“我就知道，李队不是一般人。我也不喜欢谈那些虚的。我知道你视金钱如粪土，这种手段对你没什么用。听说，曹队长的病情不太稳定啊，如果不嫌弃的话，转院的事情不妨就交给我，我一定找最好的专家，给曹队长治疗。”
“你想要我做什么？”“青华区，要变开发区了。你就是莽村的，想必也听到风声了。”李响没点头也没说话，高启强继续说：“本来这个开发的事情，我都跟你们村的人商量好了，由我们建工集团来做嘛。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变故，你们村的人忽然就变了卦，改自己搞了，用地的手续连青华区政府都没经过。李队也算是一号人物，帮帮忙，打听一下莽村的工程是哪个领导批的。”
李响不由轻哂，“凭高总的人脉手段，哪用得着托我打听。”高启强做出一副苦恼疲惫的样子，说：“李队你有所不知啊。人在江湖，身不由己，什么所谓的人脉啊，趋炎附势的多，没有几个真心的朋友。”
“我和李队也算是，那个话怎么说来着，识于微时。那个时候，李队没有看不上我，还帮了我，这些我都记着的。”
“我坐上集团总经理的位置时间不长，底下不知道多少人想拉我下来，就拿莽村这个事情来说，多少人盯着我要给我使绊子，我没有可以信任的人。”
“我跟你算是朋友吗，你信得过我？”高启强无奈地笑笑，说：“感情这东西，都是要经营维护的。嘴上说说的感情，维持不了多久。我们平时来往太少，现在有机会了，会成为很好很可靠的朋友的。”高启强给李响倒了杯酒，“李队愿意给这个机会吗？”
李响看向高启强，“你都搬出我师傅了，不给也得给吧。”高启强愣了两秒，笑着说：“没有没有，绝对没有，我真的是想帮李队你。”
李响盯着高启强，缓缓举起了酒杯。
酒过三巡，高启强又叫来高启盛，送李响回了市局。
“李有田在市里有关系，很大的官。”高启强站在客厅的大落地窗前，看着无边夜色。高启盛仍是一脸不屑，说：“从李响那知道的？没想到这个村夫有这么大本事。”
“不是他本人有本事，他手里的土地才是黄金。”高启盛嗤笑一声，说：“又不是他自己的。”高启强神情严肃地说：“莽村的村办企业，说起来也是家族的。京海这种地方，讲究家族门第，李有田就像是莽村的大家长，土地怎么用，还不都是他说了算。”
“那哥你有什么谋划吗？”高启强转身问高启盛：“你呢，有什么想法？”高启盛思忖片刻，目露精光，“这么好的关系，给那群流氓匹夫用也太浪费了，不如握在我们手上。”
李响回到自己那间宿舍，手刚摁在电灯开关上，就觉出一丝异样来。他朝桌子那边看去，摁下开关，室内变得明亮的同时，安欣的轮廓也清晰地映入他的眼中。
“你怎么过来了。没喝多少。”李响把包放到桌上，安欣坐在桌边，微微仰头，李响的脸色无异，眼里除了困意没太多其他的东西，身上有淡淡的酒味和一点不知名的熏香味。
李响看了看安欣，见安欣面色如常，也看不出太多情绪，心口不由滋生出细微的疼痛。
他走到床边坐下，安欣起身给他倒了杯水，又调转椅子面朝他坐着，两个人只是看着对方，什么话也没说。
“回去睡吧。”李响起身往厕所走，洗完澡出来，安欣还坐在外面，李响也不多说，直接爬上床去，翻了个身背对安欣。
过了一会，室内又变得昏暗起来，李响感到身后有热源靠近。
“怎么样了？”“老默那边，我已经叫人盯住了，目前没什么动静。”安欣看着天花板，轻声答李响的话。
“高启强似乎有意结识更高的关系，可能不会贸然在莽村的工地上动手脚。”李响说。
安欣又换了侧躺的姿势，说：“耍手段只能暂时阻碍莽村的工程，一次两次阻挠又能获利多少。莽村能够越过区政府直接拿到用地批文，手握这样的关系才是更高效更长远的做法。那时候高启强使了多少手段，最后还是要去求赵立冬。”
安欣说完之后，两人便没了话。李响躺了一会，只觉困意翻涌，眼睛都快睁不开了，身后的热源却越靠越近。李响在昏昏欲睡中感到安欣脑袋抵着他的背，手也不老实地摸他的腰。
李响困得不行，闭着眼睛由安欣动作，“你赖着不走不是为了跟我汇报情况。”
安欣轻吻李响的脊背和后肩，亲亲蹭蹭折腾了李响一阵，手正要往下伸的时候忽然停住了。李响被细密缠绕在后颈和肩背的气息弄得有点喘，他摸了摸安欣从他衣服里滑出来的手，柔声问：“怎么了？”
安欣只是搂着他，声音低哑，“没事，睡吧。”李响握了一会安欣横在自己腰间的手，无奈地轻叹一声，翻过身来抱住安欣。安欣自觉往他怀里钻，脑袋贴着他的脖子，无意识地蹭着李响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，大热天的还像取暖似的从李响身上汲取温度。
李响应了赵立冬的邀约，同李有田一起吃了顿饭，饭后又跟着李有田回到莽村，看了看工地的情况。
“有田叔，这么大的工程，咱们的村办企业能做成吗？”“你放心，工人不够还可以另外招，这个肥水不能流外人田啊。”
李响皱眉道：“就怕莽村吃不下。”“什么意思？”李响示意李有田跟他走到离工地稍远的地方，说：“旧村改造和修高速，工程量都不小，莽村没那个金刚钻，硬揽下这瓷器活，万一哪天做不下去了，政府图方便，肯定还得打包给开发商。建工集团有关系有实力，这个项目他们势在必得。”
李有田不解地看着李响，“原来你当说客来的。合着赵副市长那饭白请了。”李响说：“赵副市长和建工集团，不管哪边，那都是外人。我哪能向着外人啊。我稍微衡量了一下，你现在和建工集团寻求合作，好过之后被领导和建工集团一块踢出局吧。领导用你的时候巴结你，万一出了啥事，他和你风险共担吗。”
李有田没把李响的话听进去，但还是装了装样子，找高启强吃了顿饭，列了许多颇为苛刻的条件，双方都不肯让利，一顿饭下来还是不欢而散。
唐小虎见高启强面色不虞，试着问了句：“要不要叫老默过来？”一边的高启盛一脸不耐，“就说你们是莽夫，这事找老默有用吗，杀人放火能拦李有田多久啊。”
李响坐在曹闯床边，从口袋里拿出一个红色小袋，轻轻放在曹闯床头。六年前的那枚铜币，已经被收进证物袋放在证物保管室里了。
他放下东西走了出去，坐在病房外的长椅上，手机忽然振动起来，他看了看屏幕，和长椅另一端的安欣对视一眼，点开了接听键。
“北京的医院已经联系好了……”李响听着高启强在电话那头的声音，看着安欣，开口道：“李有田的关系，是副市长赵立冬。”
高启强放下电话，同高启盛继续商量。高启盛收不住眼里的凶光，咬牙切齿地说：“在莽村受的这口气迟早要出，但是当务之急，咱们先得把这大官拿下。”高启强犯了愁，“你说的容易，怎么才能让这个大官和我们一起分这块黄金，你有主意吗？”
“两种办法，一是把李有田搞垮，但是京海这几年发展很快，有很多企业都在争先，这么做成本大收益小。另一种办法……”高启盛阴着脸看向高启强，“让赵立冬只能选择我们。”
高启强叹了口气，说：“能给他好处的人太多，但是握住他把柄的人却不会有几个。我记得泰叔以前讲过，徐江的靠山就是赵立冬，只是后来黄翠翠的事一出，赵立冬就没明着和建工集团站在一边了。”高启强又想了想，说：“之前那个，所有人都在找的录音笔，说不定就是关键。”
“但是这个案子已经过去这么久了，如果公安局拿到那支录音笔了，赵立冬还能这样呼风唤雨吗。这个东西，要么赵立冬拿到了，要么谁也没拿到。”
高启盛听了高启强的话，不禁陷入沉思，又说：“还有一种可能，有人拿到了，却没拿出来。”
高启强考虑了一下，还是摇头，说：“找录音笔这个事是要做，往后的日子也少不了要去求他。但是找这东西把握不足，远水救不了近火，还得再查查他有什么‘燃眉之急’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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